海闻：规模经济、新兴产业、一带一路将成中国企业发展机遇

11月13日，搜狐在北京举办2019年搜狐财经峰会，聚焦“商业向上的力量”。

 20余位商业领袖，围绕“中国经济与企业发展机遇”、“新时代企业家精神”、“企业的变革之道”等议题，展开讨论和思辨，以思维的碰撞和交锋，探索破局之道。

北京大学原副校长、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副主任、汇丰商学院院长海闻在会上表示，在深化改革和加大开放的条件下，中国企业努力寻找和积极抓住发展机遇，是中国经济早日结束下行趋势，实现中高速和可持续增长的主要动力。

海闻认为，中国GDP增速今年估计在6.1%，下降幅度要比往年更大，但增速的放慢是正常现象。他也表示，中国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历史时期，仍需保持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创造新增就业岗位，以吸收农村大量转移出来的劳动力，继续推进城镇化进程。

“尽管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中高速的经济增长时期，仍然要保持一定的速度。可以说，放慢是正常的，但不能太慢。”海闻说。

海闻认为，当前我国经济增长速度放缓的原因在于产业结构的调整没有跟上人民需求的转变。“产业结构的调整，不像增加物质生产那么简单。生产物质是比较简单的，但要发展服务业，这里面需要有技术，这就对人才的要求很高。”他说。 

但海闻对中国经济的长期趋势仍持乐观态度。他认为，经典经济学忽视了中国的三大优势。首先，中国依旧是转型中国家，仍然可以激发出很多潜力。其次，由于中国存在规模经济，分摊了高科技产品的成本，形成新的成本优势。最后，中国的互联网等新兴产业与发达国家的起点相同，无需经历先学习后追赶的过程。

海闻最后表示，借助“一带一路”带来的新机遇，可以很好地将以上优势发挥出来。“任何发展都是问题与机遇并存的，”他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口将近占到世界人口的一半，但目前其GDP总量和贸易总量仅约占世界的四分之一，其中蕴藏着新的机遇。 

以下是海闻演讲实录：

首先代表北大汇丰商学院作为支持单位，我们祝贺搜狐财经峰会的回归，另外，今天也是根据刚才张朝阳讲的挑战和机遇，我今天用15分钟的时间讲讲中国经济的挑战和企业的机遇。

介绍一下中国目前的情况。从经济学的角度而言会有一些数据，今年估计在6.1%，下降的幅度要比往年更大一些，用图来表示下降的情况，今天用了一个8%的线，为什么8%还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参照数？

九十年代也有两次经济出现了下滑，底线都是8%，1998年的时候。保持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对于创造就业来讲是非常重要的。

前面几位都讲到了，经济增长不仅仅是一个数字，中国正处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历史时期，不能简单的跟发达国家相比，因为他们是一个成熟的经济，已经完成了工业化、城镇化。

而我们现在正处在要不断创造新增的城市人口的就业问题，还要吸收每年从农村里面大量转移出来的劳动力。尽管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中高速的经济增长时期，仍然要保持一定的速度。

按季度来看，经济在继续下滑。具体来看，从GDP的总需求角度看主要是消费、投资、进出口、政府的支出方面。

消费是持续在下滑，投资也是在持续的下滑，出口这里面有一定受到了汇率的波动影响，2017年有一段时间人民币又升值了，我们每年的出口增长是有一些波动的。

当然，对于这样的经济我们需要非常理性地来分析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有一些是正常的，像长期支持应该从高速支持转向中高速，原来基本上是8%作为底线，到12%是比较正常的发展趋势。

随着经济的增长，速度肯定逐渐放慢，而现在不可能降到太低，我认为现在是从6%-10%左右应该是正常的区间。可以说，放慢是正常的，但不能太慢。

另外，这样的市场经济一定会有短期的波动，每隔10年左右会有一个经济的周期性波动。这个角度来说，经济放慢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个期间的经济速度放慢的原因是我们处在中等收入的边缘，中等收入为什么会有比较严峻的挑战？专门提到的中等收入的陷阱，是因为需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到本世纪初，基本上的需求都是以物质为基础的，像先吃饱到手表、自行车、轻工业品、耐用消费品，然后再到住房、汽车。

这些物质条件得到了满足之后人们需要追求生活质量，这时我们对商品的需求不仅仅是满足生活物理性需要，更多是一种额外的需求，只有它非常好的时候我们才会用。 

像现在手机，手机不仅仅是为了打电话，还有更多的功能，穿衣不仅仅是为了保暖，还有很多的是品牌，甚至是很多炫耀性消费等等。最主要的是人民的需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产业的结构变化到了中等收入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这会使得我们面临着特殊的历史阶段。再加上现在国际的因素，朱部长讲到国际经济不景气再加上众所周知的中美贸易摩擦，这些东西平时像正常的感冒，但是又要加上特殊的情况之后，出现了我们连续七八年经济下行的趋势。

用几个数据来比一下，产业中并不是完全的一样，每一个省的经济发展也是不一样的。

这些数据摆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当前中国的经济问题不是一个单纯的宏观经济当中因为需求不足所产生的周期性问题，跟1998年和2009年的衰退相比，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经济问题。

可以看到，各个地区、各个产业的增长是不平衡的，背后实际上反映了产业结构并不能满足我们现在不断变化的需求。

十九大其实也是明确提出来了，社会的主要矛盾就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供给方面的矛盾。

从经济学的角度而言，实际上就是产业结构没有及时调整的问题。而产业结构的调整，不像前面的增加物质生产那么简单，尤其是这里面需要有技术，主要还有人才。

生产物质是比较简单的，但要发展服务业，跟人打交道，要为人服务，这就对人才的要求很高。

改革开放也到了一个深水区，怎么样能够进一步的深入改革开放，从理论上、实践上，实际上目前都面临着挑战，再加上国际经济冲突的严重性和不确定性。

这里面加上两个词，一个是严重性，一个是不确定性。我们现在的国际经济的矛盾都是一个小矛盾，小矛盾始终是存在的，但最近中美之间的贸易冲突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因素它的影响比以往更大一些。

因此，我们的挑战是什么？中国经济的调整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像打持久战一样。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可能说经济会继续下滑，这一点也是我跟国际上一些经济学者分析问题不同的地方。

我对中国经济的长期趋势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我认为中国有三个比较特殊的情况是经典经济学里面不够重视的，或者说分析宏观经济里面比较忽视的问题：

第一，中国仍然是一个转型中的国家。

转型中的国家中有两个含义：一，政府仍然起着比较重要的作用，这个作用特别对于经济下行方面重要，可能不一定能够很好地刺激大家创新，但可以保证经济不出现特别大的危机。

二，仍然也有很多的改革空间，一方面可以看到改革没有到位，另一方面可以看到只要我们深入改革，仍然可以激发出很多的潜力。

第二，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一个国家在某一个特殊时期里面在经济起飞，在起飞的时间里面有一些很特殊的动力。可以说，在18世纪、19世纪欧美国家都经历了一个起飞的阶段。战后主要是东亚和南美。

这个国家起飞了之后，有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这三个过程都会延续大概要40、50年或者是20、30年、40年的时间，我们现在并没有完成。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说还有很多的动力，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可以改变的空间，这也是经济发展的机遇。

第三，中国是一个大国。这个大国本身有一个巨大的市场，尤其是在一个高科技的时代里面，在工业化的时代中，这个国家的规模经济将是一个国家非常重要的竞争力。

中国的机遇有哪些？第一，如何在国内供给侧改革当中补短板。我们很多的产品是不能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怎么样能够样满足，这就是一个机遇。

特别是进入中等收入社会之后，社会一方面对产品的要求越来越高了，需要高质量、高科技、有品牌的产品，而且要多样、新颖。如果说简单的便宜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同样，像家居以前只要买到就不错了，现在你的家具便宜哪怕很好看也不行，是否环保，汽车不是可以开就行了，还需要各种各样的款式，要求发生了变化。

对于现代服务业而言，当物质生活满足了之后，对教育、文化、艺术方面的要求，包括法律的要求也越来越多了，服务业不仅仅是我们想象当中的生活服务业，更重要的是能够增加产品附加值的生产型服务，不要认为服务业都是不创造价值的。

我跟剑桥大学他们交流，他们整个都是围绕着服务业的科技发展，像健康。无论是信息工程、材料工程都是围绕着健康的科技创新。围绕着我们的服务业也有很多的科学技术的机遇。

为什么强调服务业的重要性？服务业不等于不是实业，服务业是一个国家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非常重要的产业，从这个比重来看，世界平均比重达到了将近70%，而在这中间中国的服务业刚刚超过50%多。

过去一年中虽然整体经济是增长放慢，但另一方面可以看到中国消费增长的产品，有很多恰恰超过了整个经济GDP增长的产业。这是怎样在我们国内更好地为我们提高生活的需求来创造、寻找机会。

第二，如何寻找新的国际市场？能否在国际市场上发挥中国企业的新的比较优势？这个比较优势本身是一个动态的，改革开放的初期是在前40年中，我们的比较优势是劳动密集型产品、制造品的比较优势，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劳动力比较便宜，而现在这个比较优势逐渐在失去。

但我们现在开始有一些新的比较优势，像高科技，高科技的产品一定需要有规模经济，我们创造一个新的产品有大量的科研成本，很多世界上的大公司需要投入将近一百亿美元来研发。

当在研发新的高科技产品的时候，怎么样降低成本，特别是固定成本的分摊，需要大量的市场、产品，少了之后这个成本是不能分摊的。

中国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好处，为什么有一些产业在中国是可以达到成本比较低的？虽然是高科技，但是成本比较低，跟我们的规模经济也是有关系的，这是我们新的成本优势。

我们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靠资源产品出口的国家，很多的中等技术领域，尤其是“一带一路”新的机遇，新的国际市场可以把我们这些方面的比较优势发挥出来。

新在新兴的产业，新兴的产业是中国和其他的发达国家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特别是互联网以及跟互联网相关的产业，像航空业、汽车业很多发展国家已经积累了很多年的经验，我们需要先学习再超越他们。

但是互联网产业大家都站在起跑线上，为什么我们互联网发展那么好，因为都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很大程度上是靠人的智慧，我们恰恰有这些比较优势，因此在这些方面我们可能具有一些比较独特的新的优势。

国家的角度而言还是非常重视“一带一路”。经济学的角度而言为什么说很有机会，它的人口将近占到世界人口的一半，但目前的GDP总量和贸易的总量只有世界的大概四分之一，这意味着我们在“一带一路”的一些国家当中，不要光看到出现的问题，任何发展都是问题和机遇并存的。

因此，尽管我们在“一带一路”发展当中遇到很多的挑战，但是我认为这里面恰恰也是我们国际上的新机遇。

因而，在深化改革和加大开放的条件下，中国企业努力寻找和积极抓住发展机遇，是中国经济早日结束下行趋势，实现中高速和可持续增长的主要动力。

（注：现场速记内容未经演讲者审核）